“我记得。”他接过她递来的茶盏,指尖与她相触的一瞬,暖意直透心扉,“我还记得你说,若有人肯陪你喝一杯冷掉的茶,便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怔住,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洒在他脸上,映出温柔笑意。“所以这一次,我不再走。哪怕是以魂魄之身,哪怕只能在春夜现身,我也要守着你,一日、一月、一年,直到你能坦然接受??我已经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梨的眼泪终于滑落,滴入茶中,无声无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你是归墟的执灯者啊……你不该为我违逆规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规则?”他摇头,“守门人尚且可以放下职责,为何执灯者不能破一次例?况且,”他目光深远,“真正的规则,从来不是束缚爱的枷锁,而是护佑它穿越生死的桥梁。沈知意代我执掌灯塔百年,他说:‘等你回来那天,我把长笛还你。’而他也做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梨猛地抬头:“沈知意……他还活着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灯塔本身。”天在里轻叹,“以心魂化光,永燃不灭。但他答应我,在你不再需要守望之后,便让我归来。他说,百年前你替万千亡魂点灯,如今也该有人为你点一盏回家的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梨怔然良久,终是低头啜泣起来。不是悲,而是释然。那些年独自承受的孤寂、悔恨、执念,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抚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吗?”她擦去泪水,声音哽咽却带着笑,“我教孩子们唱苗寨的小谣时,总怕记错了词。可每当我忘了,风里就会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,像是有人在悄悄提醒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我在听。”他说,“你吹的每一首曲子,我都听见了。你写的每一封信,哪怕随水流走,我也都拾了起来。有一封,我藏在了归墟最北角的石缝里,上面写着‘今天念安学会了写字,她画了个穿白衣服的人,说那是阿娘等的人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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