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这两人,说的俱是头头是道,然细究两人之策,却其实都是老生常谈的守城常理。
然李密听了,却是出口称赞,说道:“二公所言,俱高明之见。当先之计,确是须当先做坚守,适当反击,以耗汉军之锐。其后,再做别议。”转看王伯当、孟让等,问道,“卿等何意?”
王伯当离席而起,弯腰叉手,说道:“大王,懋功提到了士气、粮秣。臣以为,固然地利、人和俱在於我,我若坚守,诚可耗其锐气,然人心易动,久守孤城,终恐士卒动摇,在我军士气方面,亦须防生变,宜当及时激励,赏罚分明,此其一;裴公提到了洛阳援兵也许会晚出,粮秣须得管控,此策甚是,我军粮秣现虽足两三月之用,可的确是也得须防汉军久围。”
却是王伯当所提这两条,才是指出了关键之处。
魏军当下最大的问题,就是士气、粮秣。
士气方面,连败之余,虽经李密各种施措,略有恢复,可如长期被困,外无援兵,——就洛阳援兵此点,裴仁基、王伯当说的都很婉转,都是说的“也许洛阳援兵晚出”,实际上,洛阳究竟会否遣援,根本就是未知之数,如此,如王伯当言,久守孤城,肯定士气会再次低落。
粮秣方面,李密前几天,不仅将外围诸县的精锐都召回了管城,并且也大力搜集粮食,加上管城本有之储粮,暂够支撑部队消耗。然而数万兵马,每日消耗甚巨,虎牢关现被汉军的王君廓等占据,从兴洛仓往管城输送粮食的道路已经断绝,如果长期守城,粮食也会是大问题。
李密抿了口茶汤,斟酌了会儿,说道:“伯当所虑极是,粮不可支久,士不可久战。今我军虽据坚城,然若汉军久围,对我军恐将不利。这样吧,我今日再上表一道与洛阳,请朝廷务必遣援,并再檄令朱粲,令他引兵北上,速至管城,亦为我军之援。”
洛阳的援兵都不好,朱粲更是难以指望。
诸将皆知,李密此言,无非是在没有别的可行之策下的,聊以安抚军心之举而已。不过,尽管知晓,当然是不是有人不识趣的点破,只心中皆是明白,此策难恃。
诸将参差不齐地应了声是后,堂中又沉默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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