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瞳手中的水瓶终于脱力掉在地上,冰冷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和地板。她猛地转过身,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商颂,胸口剧烈起伏,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愤怒、委屈、难堪…种种情绪在她眼中激烈地冲撞。
“商颂!你…”她想反驳,想尖叫,想质问商颂凭什么这样评判她。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因为商颂的话,像一把锋利的铲子,无情地掀开了她自欺欺人的掩盖,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、名为“懦弱”的真相。
她是在躲唐嘉树。用工作,用冷漠,用自我厌弃筑起高墙。她害怕面对他,害怕看到他眼中可能残留的受伤,更害怕…看到自己面对他时,心底那片冻土下,那颗被商颂点破的、或许并未完全死去的“种子”,那点微弱却让她恐慌的悸动。
商颂没有再逼她。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空水瓶,丢进旁边的垃圾桶,留下一句:“新歌的bridge部分,你的和声情绪不对,太硬了。想想…冻土融化的感觉。”说完,她转身离开了练习室。
留下童瞳一个人,面对着巨大的落地镜。镜子里的人,眼眶通红,脸色惨白,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,整个人狼狈又脆弱。她看着镜中那双盛满了痛苦、挣扎和迷茫的眼睛,耳边反复回响着商颂的话:
“冻土下的种子,不会因为一场雪就死去。”
“垃圾场是自己划定的牢笼。钥匙,也在你自己手里。”
“别把想帮你扫地的人,也关在门外。”
还有…那段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的钢琴旋律。
童瞳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右手,看着掌心被包扎的纱布边缘。伤口早已结痂,留下了一道浅浅的、粉色的痕迹。她伸出另一只手的指尖,小心翼翼地、极其缓慢地,触碰了一下那道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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