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进寝室,他打发走侍奉的婢女,独自挑亮灯花,坐在案前铺开城防图。
图纸上,管城位居中央,四面各标注着数座营垒。红色线条代表甬道,白色线条代表城壕、营壕,黑色点点表示鹿砦、拒马等障碍区域,每个营垒旁并标注着主将姓氏及具体的步、骑兵力。——西营是他的部曲,五千步骑;东营是孟让部曲,亦五千步骑;南营是裴仁基部曲,三千步骑;北营是李密的嫡系,也是五千步骑,加上城内守军,合计不过三四万众。
“四万对十万。”徐世绩低声自语。
今日城头眺看,所来的汉军兵数,大致可以判断得出,应在十万上下,单比兵力,只比守军多出一倍多。按兵法“十则围之”的标准,这一倍多的兵力,显然不足以围攻管城。
但问题是,魏军连败之余,退路断绝,士气低落,又这三四万魏军是拼凑而成,各营主将心思不一,再加上李密对他,可能还有对裴仁基的不信任,并及还有虎牢关失守后,粮道断绝,兴洛仓城的粮草难以运抵,仅凭城中存粮,难以持久的隐患。魏军已是内外交困。
他想起日间在城头看到的汉军。
反观汉军,却是甲胄鲜明,连胜之师,士气正盛,兵锋锐不可当,且补给源源不断。
徐世绩将城防图卷起,仰起头叹了口气,烛光摇曳,映在他脸上,明暗不定。
他心知肚明,这场守城战,李密的胜算实在渺茫。
丘孝刚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。徐世绩闭上眼,手指轻按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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