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陈不渡!你猜我昨天干嘛去了?”
“东街新开了家理发店,那个小老板,啧,嘴可真甜,夸我头发像缎子,还偷偷亲了下我的手背呢!”她伸出白皙的手背,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,脸上带着得意又天真的笑。
“回来的路上,巷口那家水果摊,我瞧那红苹果真水灵,想买一斤。嘿,你猜怎么着?那个老板娘,脸拉得老长,好像我欠她八百吊钱似的,非要给我加价!你说她是不是嫉妒我年轻漂亮?”
她絮絮叨叨,声音清脆,带着点刻意的娇憨,细碎的生活片段被她渲染得充满色彩。她的目的昭然若揭:用一个个她“受欢迎”甚至“被嫉妒”的小故事,试图撬动眼前这块顽石,激起雄性骨子里那点隐秘的占有欲和竞争欲。
然而,蹲着的男人毫无反应。金钱树的枝叶在他手下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,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她口中那些鲜活的男男女女,那些小小的风波,不过是掠过耳边的风声,不值一提。
茶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冷意,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。她忽然抬脚,穿着绑带细跟凉鞋的脚,带着点不耐烦的力道,轻轻踢了一下那盆金钱树的花盆边缘。
“哐当”一声轻响,花盆挪了位。
“一盆好好的金钱树,被你剪成什么鬼样子?!”茶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刻薄的讥诮,“它需要你在这儿乱剪吗?你懂怎么伺候它吗?”
就是这一抬脚、一踢踹的动作,让那双脚彻底暴露在陈不渡低垂的视线里。
浅口细带的凉鞋,几根细细的带子如同藤蔓,缠绕着她白皙纤瘦的脚背和伶仃的脚踝。脚趾甲涂着鲜亮如花瓣的蔻丹,在冬日惨淡的光线下,红得刺眼。脚踝的线条精致得过分,仿佛艺术家精心勾勒,脆弱得似乎只需指尖轻轻一捏,就会应声而碎。
陈不渡握着花剪的手,极其细微地顿住了。那停顿短暂得几乎无法捕捉,但他低垂的视线,却像被无形的钉子钉住,牢牢锁在那只沾着一点点泥土的、艳丽的脚上。那目光里没有情欲,却有一种近乎失神的专注,仿佛在凝视一件破碎后又精心粘合起来的、脆弱而诡异的瓷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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