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名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。一晃,都这么久了啊。他们这可怜的队长,终于又和她…以这种方式,“碰面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由得想起六月份那个闷热的夏夜。伯雪寻明明说好包场请全队看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,结果最后关头放了所有人鸽子。后来黎名才知道,伯雪寻自己一个人去了,还是午夜场。偌大的IMAX厅,只有他一个人,坐在最好的位置,看完了那部长达两个半小时、据说充满了压抑情感和破碎镜头的电影。

        黎名至今想不通,一个人,在午夜空旷的影院里,看着银幕上那些……(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影评里描述的“春光乍泄”、“情欲暗涌”的画面)……真的不会……忍不住吗?

        GALAXY到了现场坐席,这次主办方没有布置小圆桌和小椅子,而是直接一排排长椅拉到墙壁,也不知道是为了给他们拉近关系,还是为了省事省经费。

        商颂跟着接待员找到位置,塑料椅面还没被体温焐热,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沿着狭窄的过道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商颂嘴角一勾,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。她猛地从长椅上弹起,两步就截住了段南桥的去路,手臂熟稔地从背后勾住她的脖颈,亲昵又带着点蛮横的力道,把段南桥勒得一个趔趄。

        段南桥低呼一声,稳住身形,扭过头,那双锐利的导演眼上上下下把商颂扫了个遍,最后定格在她那双线条硬朗的马丁靴上,毫不客气地啧了一声,“老实交代,垫了多少?”她比划了一下两人明显的身高差,商颂足足比她高出半个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Viviane,”商颂笑得坦荡又放肆,顺手把鼻梁上的墨镜推到了头顶,露出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睛,“马丁靴,高跟五厘米,内增高三厘米,总计八厘米,童叟无欺!”

        段南桥翻了个白眼,毫不文雅地爆了句粗:“靠!”她没好气地伸手,把商颂头顶歪斜的墨镜又往下按了按,指尖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力道,可看着商颂那张写满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的恣意笑脸,自己绷紧的嘴角也忍不住松动,泄出一点笑意,“怎么着?放飞自我了?跟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。最开始见你,规规矩矩,可不是这德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此一时彼一时嘛,”商颂耸耸肩,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这不还靠Viviane赏口饭吃?《他者女人的窥镜》那点余荫,还能遮遮风挡挡雨。”她指的是那部横扫金棕榈、在各大颁奖礼上如入无人之境收割奖项的片子。有它傍身,确实给了她此刻的底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段南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笑声爽朗:“少来这套!你看得上我手里这点边角料?周彻那小子不把你喂得饱饱的?还是怕你翅膀硬了飞走?”她顿了顿,目光在商颂周围梭巡一圈,“怪了,今天怎么没见那寸步不离的跟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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