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颂心头那点因提醒而生的凝重,忽然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冲淡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,唇角勾起一个带着调侃的弧度,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身边的两人听清:“怎么?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。担心你的女友粉看到我们‘出双入对’,集体心碎脱粉回踩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晃了晃杯中的果汁,眼神狡黠,“放宽心,伯老师。说不定,还能因此收割一批口味独特的‘电影粉’,就爱看你这戏里戏外都‘情深似海’的样子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伯雪寻被她的话噎了一下,紧锁的眉头非但没松开,反而皱得更深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习惯性地、几乎是出于本能的,伸手揽过商颂的肩,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。这个动作在喧闹的杀青宴上并不算特别突兀,但落在有心人眼里,分量十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下头,凑近她耳边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:“我担心的是你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或明或暗投来的视线,“那些非议、捕风捉影的编排,会像刀子一样冲着你来。你…做好心理准备了吗?”他更在意的是,她能否承受这因戏而生的、可能汹涌而来的风暴。

        商颂脸上的调侃笑意慢慢收敛了。她抬起眼,望进伯雪寻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眸。那里面是真切的关心,是想要为她挡去所有风雨的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轻轻挣开他揽着自己的手臂,站起身。在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中,她向前走了两步,走到露台边沿,然后转过身,面向他。夜风吹拂着她颊边的碎发,庭院里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挺直的脊背和清晰的轮廓。她的眼神褪去了方才的戏谑,变得沉静而坚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伯雪寻,”她叫他的名字,声音清晰,“从我们接下这部戏,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,或者说,从我们第一次在片场对戏开始……”她顿了顿,目光坦然,甚至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了然,“我的名誉,我的名字,在很多人眼里,就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。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这是事实,躲不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扬起下巴,夜风吹动她额前的发丝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那上面仿佛写着无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,”她的语气陡然一转,变得更加锐利,“我自己的路能走多远,能爬多高,能在这条路上留下什么样的印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目光扫过庭院,扫过喧闹的宴席,最终落回伯雪寻脸上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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