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淩唇角勉强堆起的温和笑意倏然淡了下去,他本就不是爱笑之人,此刻似烦躁般转过身,目光落在那女尸上,“想死自然轻巧,仅仅片刻功夫便能解脱,今日我若不让严詹提醒你,你也早就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怔了怔,没想到严詹提醒她,是被他授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心里不禁感到异样,明明他们非亲非故,可打从第一面起,他就好像对她非常关照,让她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    南荛想了想,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,再恭恭敬敬地朝他的背影跪下叩拜,低声道:“多谢大人好意。民女只求大人秉公断案,除此之外,别无所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的人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不到他的神情,只能径自说出内心最诚挚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严詹眼见着丞相筹谋为她打算良多,竟然也还是被断然拒绝了,心下瞠目结舌,许久未听丞相开口,不禁朝他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监牢幽暗,男人的侧脸俊挺而冷漠,一缕光打在侧脸上,于鼻梁处切割下一道泾渭分明的明暗线,光下那双黑眸忽明忽暗,情绪难辨。

        袖中之手,早已攥得骨节泛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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