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和地说道:“许娘子,可否将令郎、令嫒唤到跟前来?在下瞧一瞧他们的模样。子女多肖父母,看了孩子们的眉眼,画出来的齐大郎,也能更真切些。”
许湛芳闻言,强忍住哽咽,点了点头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:“好,我这就叫他们过来。”
经过一番商议,齐广白容像的样式最终定了下来。
没有穿太医署的官服,只着一袭素色家常长衫,简简单单地坐在圈椅上,手中捧着一卷未读完的《黄帝内经》,案头连一盏茶、一束花的点缀都没有,干净得近乎朴素。
这般设计,像是寻常日子里最普通的一幕。
或许是某个午后,齐广白忙完了太医署的差事,回到家中随手拿起医书翻看,阳光落在书页上,连时光都慢了下来。画面里没有丝毫波澜,只有一派岁月静好的平和,仿佛那些生离死别的苦难,从未降临过。
钟画师画单人容像本就熟练,加之心中存了对逝者的敬重,下笔格外顺畅。
不过一个时辰,线稿便已完成。衣衫的褶皱自然垂落,手中医书的字迹隐约可见,连眉眼间那几分温和又专注的神色,都勾勒得恰到好处。
虽尚未上色,许湛芳站在一旁看着,却早已红了眼眶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,哽咽着重复,“像,真像啊!就像他坐在我面前一样!”
钟画师听着这话,心里却没有丝毫自得,他清楚自己的画功尚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,能让许湛芳如此动容,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。
是生者对逝者的感情太深,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眉眼、神态,早已刻入骨髓,难以忘却。
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,自己手中的笔墨,原来不只是能留住仕女的明艳,还能铭记那些不愿被时光冲淡的情感,让逝去的人,在纸上“重活”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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