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司喘着气,将T字杆从司机的肩骨里拎了起来。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两秒,车厢里白光明亮,一片静寂。
慢慢地,他转头看了看那一扇居民曾经爬进来的车窗。
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会看见一个半挂在车窗上的人体,会看见一张冲他笑起来的脸——然而车窗里空空荡荡,只有几块残留的碎玻璃片还竖立在窗框上,惘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无用之物。
柴司拎着T字杆,一步步走近车窗前;他很谨慎,没有直接以肉眼去看,只是打开手机摄像头,通过手机屏幕往外扫了一圈。
对方是居民的话,自然很可能也喜欢玩弄人心,说不定正蹲在车厢外,双手捂住嘴巴吃吃地笑,等着要叫他失望。
但是外面也只是一条昏暗的地铁隧道,空旷安静。
他踩着一地玻璃碎片与司机痛苦的呻吟,再次走回“传言”面前。
被他一杆打在肩膀上,却叫司机从几近昏迷的状态里痛醒了,此时见柴司走近,正带着哭腔扭身想要往后爬——柴司将T字杆点在他的胸口上,说:“别动。”
司机不动了,面上尽是畏惧和冷汗。“刚、刚才那个是……”
“是梦,”柴司平平地说,“你做噩梦了。”
司机脸上的表情如果翻译成文字,大概是“就算骗我,你也应该用心一点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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