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他体会的,是另一种、与此前完全不同的新鲜恐惧。他不知道,凯叔到底怎么想,会怎么决定——柴司甚至无法通过叙述忏悔;因为就连叙述,他也不敢毫无保留地交托出全部真相。
凯叔半垂着眼皮,略带浑浊的灰蓝眼珠,从阴影里打量着他,仿佛柴司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野生甲虫。
海姨偶尔抬高的一声哭叫,从走廊远远传来。
住院过程中,一连好几天床前空空荡荡,仿佛全世界都忘了医院里还有一个柴司。到了出院那一天,柴司茫然地坐在床边,不知道该去哪,能去哪。
住院期间,有一天是达米安的葬礼。
当他的叙述无以为继后,过了漫长的几分钟,凯叔从病床前站起来。
柴司记得自己抬起头,又害怕,又隐隐盼望,那一刻,几乎想要对凯叔俯身哀求——哀求什么,他不知道。
凯叔面色平静,无风无波。
“你不用再回凯家了。”
他转过身,走出病房房门,再没有回头看柴司一眼。
柴司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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