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这就是巢穴。
麦明河紧紧攥着一把凯家发的手枪,一边意识到它的无用,一边又想,对于一辈子都没摸过枪的人来说,搞不好手枪唯一能威胁到的对象,就是自己。
这些幻觉一般、叫人疑神疑鬼的动静,还不是最讨厌的。
自从她刚才“捕捉”到路标一次,前方人行道上、马路上就全是路标了。
路标密密麻麻,一根挤着一根,拼命往她眼前身边凑,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、耳朵上,抓挠着她的视野。
每一个路标都要攥住她的视线,再抓着视线、牵着她走——这个说法,听着简直像是精神病人一样,但麦明河确实好几次差点被路标牵着走进岔路。
不能看,她很快就察觉到了,不能仔细看路标。
一旦看清路标上的字,脚下就会不自觉地跟着那路标所指的方向走;直到下一个路标成功绑架她的注意力,把她的脚步拧上另一个方向,她才会一惊回神,意识到自己又走偏很远了。
明明只有两百米出头的路,麦明河却花了半小时,才终于朝正确方向——至少是最开始认定的“正确方向”——走完了一半路途。
路标形成的森林,就像突然被一只无形大手尽数拔空了一样,去得毫无预兆;当眼前冷不丁重新敞亮的时候,麦明河脚步一顿,使劲眨了几下眼睛。
一个女人从玻璃窗前转过身,看了她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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