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空旷宽敞的红砖仓库——或者说,这曾经是一个空旷宽敞的红砖仓库,大概是因为正处于小众表演艺术区域内,显而易见地,它后来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剧场。
正准备朝她走来的麦明河,离她大概有三四米远。
不止一个麦明河。
剧场舞台下摆着一排排的折迭椅;麦明河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,背对着麦明河。
哪怕没有看见脸,却也能感觉出那就是自己——可是她自己,明明正站在窗前。
简易剧场一角,是个失去灯光后显得有几分丧气的吧台;吧台后,麦明河正一手推开侧门,似乎准备往外走的时候,定住了动作。
剧场门被推开一条缝隙,麦明河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,窥视着麦明河们。
舞台幕布后,洗手间门口,甚至是简易剧场天花板下的脚手架上……站着一个又一个的麦明河;一张张她自己的脸,却又各有各的不一样。
有的是她早已遗忘了的、十五六岁时自己,面颊又圆又饱满;有的,似乎是四十多岁时仍处于婚姻里的自己,双目茫然。
对人生一无所知的麦明河,刚开始意识到自己老了的麦明河,犹豫着去检查生育能力的麦明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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