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手垂在椅背后,一手中握着枪,枪身在椅子上轻轻敲出一下一下的金属撞击声响,仿佛在合着一道别人都听不见的音乐节奏。
弗莱坐在地上,手铐套上了椅子腿,面孔离手枪只有数寸之遥;每当它轻轻抬进空气里时,弗莱都会不由自主地迅速朝它瞥去一眼。
他倒也算硬气,断臂痛得他面色发白、满头是汗,依然一声不吭,立着耳朵听柴司的电话。
“你几时能到?”柴司单刀直入地问道。“我这扇门外,有至少几十个警察在找机会破门而入。”
“哦?怎么能坚持住这么久的?”水银轻轻松松地问道——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听了,可能还会以为她问的是有氧运动。
“人质,谈判,几颗子弹……和一点运气。”柴司低声说。
水银笑了起来,声音爽朗。很难叫人相信,一个这样开朗爱笑的人,手下却有一支黑摩尔市最大的雇佣猎人部队——对于许多退休猎人来说,作雇佣兵或许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生存方式了。
对于常常在巢穴中来去的猎人来说,现世早已逐渐变了质。
回来待的时间再长也好,人世中的恐惧、爱情或死亡,也都永久地与他们隔开了一层;像没有放调料的食物,像一张照片,像听人转述的经历……无论发生什么,都并不鲜明真实。
……那叫什么来着?巢穴解离症?
“就凭你把我电话号码铭记于心这一点,我也不会叫你失望的。”水银近乎愉快地说:“要是每一次你给我的目标,都有中央警局这么好找就好了……我们已经在路上了,一会儿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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