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漆黑中,摸到总是放在同一位置上的手机,翻过来轻轻一碰屏幕,十一月十九日刺进了眼睛里。
……又到了这一天。
柴司坐在床边,双肘撑在膝盖上,垂着头,静静坐了一会儿。
残存的夜,从他后背上渐渐滑下去;面前,卷帘嗡嗡打开,阴霾天光染亮他的赤|裸身体。
连今天的天气也很识趣应景,低沉云层下,阴雨连绵。
每一年,他都知道今天去了也没有用,但他依然会将每一件无用功都做至极致。
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向脑后,皮肤刮得干干净净,连古龙水也来自一只漆黑暗哑的瓶子。他穿上黑色衬衫,黑色西装,换上一块乌黑手表;周身上下的异色,唯有表盘上一长一短两根淡银指针,在黑暗里一下一下地走。
每年今日都会送来的雪白花束,在他打开大门时,也一样在门口等候着他。
车库里只剩一辆车了,还好,也是黑色。
柴司在老地方停下车,一手撑伞,一手拎着花,一步步走向绿茵遍布的上坡。
灰暗阴翳的天空下,草地与树林裹上一层沉暗,好像有昏黑烟雾从土壤里浮起,渗入了枝叶中。一块块墓碑静立在雨丝与暗绿中,遥遥看着柴司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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