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拉举着相机,镜头始终没离开粥棚前的拉维,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:“在北方邦这种守旧的地方,能有这样开明的婆罗门,简直像天方夜谭。他看着不像没读过书的人,气质很沉静,说不定是上过大学的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阿肖克妮点点头,笔尖在纸上飞快记录,“读过大学却愿意回穷乡僻壤继承神庙,还愿意耗家财救贱民……这样的人,值得好好写一篇报道。要是其他婆罗门都像他这样,我们的国家也不至于这么糟。”
两个记者女孩互相对话的时候。
一个头发油腻卷曲,皮肤黝黑,身形瘦削的老头,此时捧着半碗没喝完的粥,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——他叫迪帕克,刚从邻镇讨饭过来,鞋底子早就磨穿了,脚底板全是血泡。
感受着温暖的热粥顺着食道灌入胃部,老迪帕克对着拉维的方向,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:“拉维少爷,我那小儿子跟着工头去了伊拉克,去年秋天就没了信儿……我以为我这把老骨头也要烂在路边,是您的热粥救了我啊!”
拉维放缓语气,抬手虚扶了一下老迪帕克:“迪帕克,别急,你是虔诚的湿婆神信徒,每逢月底都来我们神庙供奉神明,这些我都看在眼里,我不会让你烂在路边的。我家在村西还有二十亩能种的水田,虽然今年旱情重,但只要雨来,总能收点粮食。等你缓过来,就去田里帮着看顾,我按佃户的规矩给你分粮,绝不会让你再四处漂泊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几个无依无靠的劳工眼睛都亮了。拉维没再多说,只是朝负责盛粥的仆役递了个眼色,示意给迪帕克多添半勺。
这一幕,两名女记者全看在了眼里。
阿肖克妮的眼眶微微发热,她戳了戳米拉的胳膊:“你看到了吗?他不是简单给口粥就完事,还在想办法给他们找活路,这比单纯的施舍要更为难得。”
米拉放下相机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要是全印度的婆罗门都能像他这样,何至于有这么多饿死的人?那些住在德里豪宅里的高种姓,恐怕连这些劳工的存在都不知道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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