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周氏闭着眼,任由她摆布,呼吸渐渐均匀绵长,似是睡去了。
林望舒这才直起身,只觉得腰背酸麻,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强撑着,走到外间书案前,提笔蘸墨,迅速写下一张安神解郁、调和气血的内服方子,又另写了一张温经通络、宁心安神的足浴方子,吹干墨迹,交给抚剑,低声道:
“你亲自去抓药,务必看着煎好。内服的明日清晨再用,足浴的药材先备着。”
抚剑领命,悄声退下。
靠着椅背,望舒坐了近一个时辰,才吩咐备水沐浴。氤氲的热气弥漫在净房中,她褪下沾染了风尘与悲戚的素衣,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。
青溪与抓药回来的抚剑伺候她沐浴,望舒让她们退至屏风外等候。
紧绷了一整日的神经骤然松弛,无边的疲惫与悲伤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。
她靠在桶壁上,热水没过肩颈,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。
灵堂的白幡、婆母空洞的眼神、郡主凝重的嘱托、二房虎视眈眈的算计……
千头万绪纷至沓来,她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,仿佛有无数件事等着她去做,却又茫然不知该从何处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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